Semper

[授翻] Moment Of Impact (16)

斯哈亲情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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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H2O

哈利选的那间卧室的床上有一张老式的柔软棉麻床垫和一张蓝绿相间的手缝被子。海的颜色，哈利注意到。房间里有着独立的壁炉——这是他在两间卧室里选择了这一间的主要原因——哈利第一次意识到这间小屋里似乎没有电。他不该感到惊讶的——毕竟霍格沃兹也没有——但除此之外这间小屋看上去几乎像是麻瓜样式的。他在斯内普的建议下将窗户打开一条缝，好让新鲜空气吹进来使他睡得更好。曲轴有些生锈了，而当哈利终于将它弄松好让它自由旋转的时候，他惊讶的听到门上传来的敲门声。

“进来吧，”他喊道，斯内普打开了门，向房间里迈了一步。这间房间仅仅被床边两根蜡烛和唯一一扇窗户里透进来的月光照亮着。烛台是由一块斑驳的浮木制作的，它在墙上映着一个扭扭曲曲的影子。斯内普，哈利注意到，仍穿着黑色长裤和白色的衬衫，但衬衫的袖子现在差不多被卷到了手肘处，仿佛他在批改论文而不希望蹭上墨点。

“你准备睡觉了吗？”斯内普问道。他正仔细地端详着哈利但没有对他身上老旧的T恤和褪色的睡裤作出任何评论。两件衣服都极不合身——T恤实在是太大了而睡裤则太短了。

哈利点了点头，感到有些尴尬。“是的，我准备好了。”斯内普没动。他仅仅向着床点了点头，示意哈利躺进去。哈利顺从地走了过去，拉开了被子，坐在了床沿上白色床单的上面但并没有真的躺到床上。不管怎样，斯内普打算干什么呢？给他唱摇篮曲？他们之前又一次一起做了晚饭，这一次煮了一些斯内普从冰箱冷冻室里拿出来的已经混合好了的蔬菜和土豆来搭配鸡肉馅饼——毫无疑问是霍格沃兹的家养小精灵提供的。晚餐之后跟着的是答应好了的“腌制软体动物”，一项令人完全高兴不起来的任务，其中包括从软体动物的壳里用迷你的银质“去壳”勺把它们同样迷你的身体挖出来，然后扔进一口装满咸水的坩埚里。事实证明，收集这些小小的动物远比处理它们来的有趣。

斯内普之后就放任哈利自由直到晚上10点的上床时间（晚上10点？哈利到底是12岁还是16岁？）而哈利花了其中一部分时间在澡盆里尝试刮掉他沾上的软体动物碎屑（它们在他的指甲里尤其恶心）另一部分时间开始写信给他的朋友们。他受伤的手仍然没有完全恢复因此写字对他来说极其困难。羽毛笔变得难以握住，所以他换了一只通常不会使用的特别粗的笔。睡觉前哈利成功写完了给纳威和卢娜的信。他希望他们能理解为什么他不停的缩写一切能缩写的东西（嗨威，你好吗? Hi Nev, How R U?）以及为什么墨点痕迹遍布了纸张的边缘，有的甚至跑进了文章中间。他甚至不太确定斯内普会允许他寄信，而且他现在也没有猫头鹰，但他需要点什么东西来做，并且暂时不打算碰暑假作业。他决定在斯内普下一次去霍格沃兹或是对角巷的时候请他帮忙寄这些信。

仍然坐在床沿上，哈利伸出手将他脚上的袜子扯了下来，意识到斯内普也许会对他没穿拖鞋这件事说点什么。但斯内普仍安静地看着他，所以他把袜子放在了地板上然后不情愿地溜进了床的中央，将被子拉到了自己的腰间。

斯内普似乎对眼前这一幕十分满意，他将手伸进了裤子口袋，拿出了他的魔杖，无声地召唤出一张直背椅，将它转了过去使得椅背面对着哈利。然后跨坐在椅子上，让手臂支撑在椅背上。

“也许你会认为今天早上的梦会是你大脑封闭术的训练的拓展？”他直直地看着哈利，而哈利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真的吗，哈利其实完全没考虑过这件事。他忙着将悲惨的软体动物从它们弹珠大小的壳里一个个挖出来。事实上，哈利只是很高兴斯内普并没打算给他唱歌或着为他读书，或者给他讲个睡前故事，又或者更加糟糕，来聊聊乌姆里奇的禁闭。他并不曾真正有任何人为他唱歌哄他睡觉或是给他讲睡前故事——任何人除了他的父母，当然。不过他对他的父母的记忆仅仅停留在他们死去的那天，而那并不包括任何摇篮曲。

“波特先生？”哈利意识到他刚在发呆，于是抬起头来看向他的老师。“对不起...我猜我只是有些累了。”他抱歉地笑了笑。斯内普有些不悦地看了他一眼，但他重新获得了哈利的注意，所以他继续说道。

“从今晚开始，你将要在睡前做一系列精神上的练习。你在格林德沃书的第一章里读到了其中的一些。”他暂停了一下，暗示着这个问题。

“在脑海中操控你的屏障的材料，”哈利想了一会儿之后说道。“他讨论了砖块——在脑海里将它们堆起来建造一堵墙，或是一个堡垒，或者甚至一座迷宫。”

“正确...但这需要在一个人花时间了解屏障材料本身的本质之后才能实现，”斯内普回答道。“想想书里讲到麦秆和泥的部分，两者一起被做成砖块，放在太阳底下炙烤。”

哈利点了点头。个人来说，他并没看出“和砖块呆在一起”或者“和你内在的砖块紧密接触”能够帮助一个人学习大脑封闭术。他忽然很高兴自己选择了水作为自己的屏障。斯内普下一步是不是要让他仔细思考单个的氢原子和氧原子了呢？但魔药大师接着说了下去，似乎没意识到哈利的分心。

“幸运的是，你曾亲身体验过和你的屏障材料亲密接触，这正好可以当作第一个训练。波特先生，告诉我——用鳃呼吸是什么感觉？”

哈利向斯内普露出了半个笑容。他记得那时候身体变化产生的恐惧以及鳃向外打开时尖锐的刺一般的疼痛，无法呼吸，直到他彻底进入了水中——然后第一口水从他鳃中经过，与空气的感觉是那么的不同，但却有着相同的效果，将氧气运送到他的大脑里。

“我完全不知道鳃囊草会产生什么效果，”哈利回答道。“多比叫醒我之后把它给了我，他只是告诉我那能让我在水下呼吸。我接过来之后就径直跑向黑湖了。”他还记得鳃囊草的口感是多么地如橡胶般滑腻。“您使用过鳃囊草吗，先生？”

但斯内普又给了他一个那一种眼神——那种蕴含着他并不是太相信哈利说的话并且他们之后还会讨论这个话题的眼神。他坐实了哈利的想法，说道，“我们会在另一个时间讨论这个多比和它的礼物的问题，波特先生。现在，让我再重复一遍我的问题。你在湖里的感受是怎样的...一旦你意识到你的确可以在水下呼吸并且从获得了鳃和网一样的手的恐惧中恢复过来之后？”

哈利试着回想他四年级时三强争霸赛第二个项目的最开始那几分钟，在他为不能在规定时间内救出他的朋友们而感到恐惧之前。他记得水下是多么黑暗，四周的声音又是多么模糊，记得他的手看起来像是被放大了一般，记得他无法看清任何方向十英尺以外的东西。

他突然从中获得了启发——水不仅拥有野兽般纯粹的力量，也拥有同样强大的隐藏和扭曲的力量。在他和斯内普关于那场梦的对话之后，哈利一直在思考水拥有的力量，他之前只想到了较为显然的，像是瀑布或者波涛汹涌的海或者湍急的洪水。他完全没往这另一个方面上想。

“一旦我拥有了鳃，我在水中感觉格外的熟悉，就像家一样的感觉，”他终于回答道。“那种感觉特别的...正确，我想。我在黑暗浑浊的水里只能看见很短距离内的东西，声音也都模糊不清。我没法看见格林迪洛们——但它们同样也看不见我，直到我出现在它们的面前。所有的形状都十分扭曲。”他突然看向斯内普。“那很奇怪，不是吗？我在水里感到格外熟悉，但我所有的感官都变得很迟钝。也许我的眼睛实际上能够更好的聚焦，但水里实在太暗了，所以它们并没有多大用处。在水中很容易迷路——而且也很难判断我正朝着哪个方向游。”

“水拥有着能够救命的特性但有时候也极度危险。它是生命所不可缺少的部分却也经常导致死亡。它是一种恰当的屏障材料，但它不会以同砖块和泥浆或者甚至铁栅一样的方式保护你，所以你得花足够的时间和精力将它彻底研究明白。不过如果你能够学会毫不费劲地在脑海中将自己沉浸在屏障的深处，你就能够成为一个成功的大脑封闭术师。”他顿了一下，拿起了哈利床头柜上那本格林德沃的书。“这本书里还告诉你了什么别的关于屏障材料的事情？”

“它还说我需要在实际中体验将这种材料作为屏障的感觉，”哈利回答道。“他的例子是真正将自己关进一个石头盖的房间里练习，或者在一扇铁栅做的门或者窗后面...”哈利的声音逐渐弱了下去，他朝下看着他大腿上的手。他之前就意识到文章的这一部分令他不安。很不幸的是，他已经去过了文章里所说的那些地方。哈利好奇他是不是选择了错误的屏障——考虑到他的过去，也许楼梯下的橱柜会是一个更恰当的选择。

“明天将会是很暖和的一天，”斯内普说。哈利意识到他刚刚一直很仔细地观察着自己，但没有问更多的问题。“你将会在水中待一段时间——我会教你泡头咒，因为你得以人的形态体验水中的感受而不是一条鱼的形态。”哈利点了点头，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斯内普站起身来，挥了挥魔杖让他刚才召唤出来的椅子消失了，又将那本书放回了哈利的床头柜上。

“现在，我们来说说你每天晚上为了学习大脑封闭术需要做的练习。因为你决定使用水作为你屏障的材料，第一个星期里每天晚上上床之后你需要冥想水的特性至少15分钟，然后才能睡觉。别忘了你的身体里60%都是水，而你的大脑则是70%。不过首先...”斯内普将他的魔杖对准了哈利的床垫。

“引水为床。”（“Aqua Cubilus.”）

哈利身下的床垫突然动了起来，他倒向了床的一侧。但当他企图用手将自己再次撑起来的时候，他在床垫上制造了一个小小的浪，这个浪将他打翻到了床的另一侧。哈利的大脑终于跟上了他惊恐的身体，他像鱼一样翻了个身，终于让后背躺回了床上。

“一张水床！你可以提醒我一下的！”他扫视了一眼斯内普。他的教授再次收起了他的魔杖并且正毫不掩饰地用愉快的目光看着他。

“我相信你今天晚上一定会睡得格外的好，波特先生。你的十五分钟将从我离开房间时开始计算。”他又朝哈利的床挥了挥魔杖，床上搅成一团的被子升到了空中，自己抖平了自己，然后掉下来盖在了哈利身上。

“晚安，波特先生。”

斯内普没有再说一个字就离开了房间，轻轻的关上了身后的门。

过了一小会儿，哈利直直的躺着，感觉像是漂浮在身下的床上。他觉得自己比平时要沉重一些，每一寸身体都紧贴着身下的床垫移动。他并没能真正开始他的冥想，因为他每动一下就会像一条船一样在床垫上摇晃，而身下的水也一下一下轻柔地抚慰着他。就在他睡着之前，他翻身侧向了一旁，以一个胎儿的姿势蜷缩了起来，脑子里一瞬间浮现出一幅胎儿被水包围着，藏在母亲的子宫里的画面。模糊中，他有些希望早晨起来自己还能记得这个想法。十五分钟结束后，当斯内普走进来吹灭蜡烛的时候，哈利早已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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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授折腾完小哈居然还记得给他盖好被子，这变扭的关心哈哈哈

顺便说那个Aqua Cubilus的咒语应该是作者自创的，我没想到一个太好的翻译，要是哪个小可爱想出来更好的翻译可以告诉我呀（已解决）

感谢@乱乱的草稿纸 帮我查了拉丁语词典，Cubilus应该指的是床，连在一起就是将水造成床的意思！